《风中之歌》【弗兰克生日快乐】
祝弗兰克生日快乐！
大概就是弗兰克生日骑龙的故事✓
上一棒@狄安娜的金箭
今天算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但也许又没有那么特别，弗兰克从十六七岁的时候开始就不怎么大办生日了，进了骑士团他更是越忙越乱，时时记不清日期和时间——封闭式的管理总是这样，铃响起床，听从指令回去睡觉，一天下来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安排好，钟表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太阳能提示时间和空间的变化。等到天气转热，才会想起来看看日历，发现又是一次季节更替，夏天到了。
夏天快到了，蝉鸣乍显的时候，弗兰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差不多生日了。
但他这个年纪，生日早没有必要太过注意，比起大张旗鼓的祝福和设宴，弗兰克只是默默地买上两件礼物寄回家里，然后自己烤点东西配点低度数的酒。
和骑士团长不一样，他并不是明面上发光的人，也没有什么遗憾或是悲惨的过去，他甚至至今没留下太多身体上的疤痕和后遗症，健康得有些过于幸运了——他并不是值得被过分关注的人。
今天是个晴朗而有云的日子，天空显得蓝而澄澈，就和过去的很多日子一样，让人舒心却不觉得可贵，平凡而美丽。
弗兰克没有解释什么，他逃了班。
是，没有人规定生日一定可以放假，但没有人可以阻止弗兰克副团长逃班，毕竟大家谁都不怎么注意他，就算注意到了，也打不过他，于是就拦不住他，还有可能被拐带着一起翘班。
过生日的时候人总是要任性一些的，弗兰克想。
他躺在树杈上，一簇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他的眼睛上，叫他睡不好觉。不过这里的风很舒服，他也就无所谓，挪挪位置照样睡。
“瑞琪？”
脑子里的雷达敏锐颤动的时候，弗兰克还有些模糊，但直觉让他松懈了些，毕竟是瑞琪。
而当他意识到身形盔甲和脚步声细微的差距的时候，对方已经快要到他所在的树枝下方了。
弗兰克暗自调整好姿态，警惕地看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好极了，又一个新版本的瑞琪，庄园里到底要出现几个瑞琪。
“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多数时候，当弗兰克偶然的遇到瑞琪——这里说的是另一个穿黑斗篷的瑞琪的时候，对方都是带着什么目的或是任务来的，不是想告知什么就是想知道什么，最次也得吃个饭再走，高效又自律。
“我不知道，但是……好久不见了，弗兰克。”
但这个瑞琪显然不是他，这个瑞琪显得太惬意了。
这可真是少见的状态，弗兰克想。
瑞琪总是被各种东西追着跑，一刻也不肯松懈的模样，但是现在眼前这个瑞琪居然有那么点摸鱼社畜那种感觉……别问，问就是摸鱼人之间是会相互感应。
“好久不见？你是哪个瑞琪？”
“哪个？”
“除了你之外这个世界还有两个瑞琪，如果硬要算，也许还有个瑞琪AI。”
弗兰克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尖刺盔甲，模样沉稳许多，看起来却更随和而且含着忧郁气质的瑞琪——弗兰克几乎都能嗅到他身上满溢出来的情商的味道……以及更加极致坚定的光正伟，简直是骑士中的骑士，守护者中的守护者。
噢，他只是形容一下他的感受，毕竟他太熟悉瑞琪了，几乎只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就知道对方产生了什么变化。
“这个世界都快被你们穿成筛子了。”
他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模样，过一会儿，莫名有点发怵，但对方矜持地笑了笑，反过来开了他的玩笑。
“你今天是翘班了吗？”
“额……”
“真怀念啊，上次你翘班都是好久之前了……我是说那个你，你们很不一样。”
“我认识的你每一个也都很不一样……我今天过生日，我也没有经常翘班，只是今天比较特殊情况，体谅一下吧瑞琪团长。”
“你今天生日啊……”
这个突然到访的瑞琪思索一下，突然笑了。
“要骑龙吗？”
“？”
弗兰克看看瑞琪那双深邃的海蓝色眼睛，瑞琪眨眨眼，注视着对方泉水一样清澈的浅碧色眼睛，目光中是认真和真诚，还有一点点不容易察觉的戏谑。
……
这就是为什么弗兰克现在正环着瑞琪的腰上天。
呼啸的风和着云彩的水汽扫过弗兰克脸侧的绒毛，让他嗅到沁凉的灰尘味，阳光在云彩之后蒸发弗兰克被沾湿的脸颊，叫他有些冷。
但是谁能拒绝骑在龙背上飞翔的邀请呢？
“哇哦！这算是我收到过最刺激的生日礼物了！”
“是吗？”
这个不明来路的，带着一头龙的龙骑士瑞琪拍拍身下龙颈侧边的鳞片，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红色巨龙就非常有灵性地朝同一侧的方向转向过去，惹得弗兰克一阵惊呼。
坐在他前面的瑞琪依旧是那副有点咸鱼的宠辱不惊的模样，他说自己来得突然没有准备，只能请弗兰克骑一次龙。他还说自己能感觉到自己在这边没什么使命，纯粹是倒霉被卷过来的，可能很快就要回去。
弗兰克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那不会我们上天了结果你突然消失，然后我就这样生日变祭日吧。”
“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这叫地狱笑话，而且你笑了。”
“我一直在笑。”
“是吗，心情很好咯？”
瑞琪这下是真的笑了。
“算是。”
……
龙的脊背相当宽阔，但确实不是很适合载人，弗兰克被风吹得眼睛睁不开，说也许你们龙骑士应该加个载人的后座，不然哪天遇到心爱的姑娘，人家坐着没有安全感，没地方抓。
瑞琪看他一眼，没急着回复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人家一害怕，不就不得不抓我的腰了吗？
“哇哦，你真的是瑞琪吗？”
“噗，哈哈哈……”
弗兰克现在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有点尴尬。
好吧，他其实不尴尬，他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虽然瑞琪确实思考了一会儿才回怼他，但这话稍微有点没品，从自己嘴里或者从库洛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但是从瑞琪嘴里说出来就哪哪都不对劲。
“你飞稳一点。”
“？怎么了？”
弗兰克察觉到瑞琪虽然嘴上发问，但红色巨龙确实速度慢下来，开始保持一个稳定的速度前进。
弗兰克心跳加快，原本环着瑞琪的手臂变为抓在了瑞琪的肩膀上——考虑到瑞琪那糟糕的满是尖刺的盔甲设计，找个放手的地方还有点困难。
他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阳光大肆照耀在他身上，蒸发了高空给弗兰克带来的寒冷。远处的云层和他们同向飞翔，只是他们要飞得快些，让风都难以追上了。
风速是有极限的，也许在某一个瞬间，他们和风一样快的时候，身边的空气也会相对静止吧？也许等他们降落，云还是会顺着风不断前进，总有什么时候会追上他们此刻暂时领先的坐标点吧？
轮回旋转中，世界好像没有那么大，云层好像没有那么宽阔，风没有那么快，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渺小了。
弗兰克站了起来，感觉到手底下的瑞琪似乎有点紧绷，但很快就放松下来，于是大胆地松开了手。
“啊————————！”
“你在喊什么——！”
“我不知道！！！我想唱歌！！！”
瑞琪再一次笑出来。
“那就唱！”
……
弗兰克会唱很多歌，各种风格都有涉猎，但就好像他在各种方面都会学习，却都没有争第一的心思，做到什么程度全凭心意，于是他也没有什么本命歌曲的说法，现在也就不知道该唱什么歌。
但是他现在需要一首把肺泡里每一缕空气都叫喊出来的，悠远开阔的歌。
“在这光芒闪耀的大地——”
“……荣耀之歌？”
瑞琪听见熟悉的歌词，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他心里其实是肯定的，尽管他也很久没听到这首歌了。弗兰克每唱一句，都会激起他一阵回忆，这份念想，以及骨子里的尊重，让瑞琪在弗兰克唱歌的时候没有插嘴说任何话，也并不合声。
弗兰克的音律和唱功算不得职业顶尖，但绝对相当优秀了，他这一次唱出了和坚定不同的味道，包含着一种理智而激动的发泄，一种欢快的意气风发。
他似乎真的不担心会从龙背上掉下去，双臂都向身侧张开。
瑞琪上扬的嘴角突兀地抿下去了。
“……回到——快乐家园——”
“家——园……”
弗兰克心脏剧烈地跳动，浑身血液都在奔涌，可偏偏这热度都被风带走了，于是他现在浑身感受还是非常舒适且舒展的。
他长长地、剧烈地呼吸，风伴着他们飞行，贯穿了他的呼吸道，一直顶进他的肺里，清凉的感受让他的头脑逐渐冷却下来，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再一次扶住了瑞琪，一点点坐下去。
“谢谢你，我很开心，瑞琪。”
“嗯……”
他们继续骑着龙在空中飘荡，弗兰克就像一台点歌机似的，来了兴致什么都唱，最后唱累了，才和瑞琪一起，安静地落在了黑森林一个偏僻的角落，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仿佛一片默默无闻的落叶。
弗兰克笑着拥抱了龙骑士瑞琪，瑞琪似乎愣了一下，但这个瑞琪足够成熟稳重，他很快回抱过去，甚至深深地拍了两下弗兰克的后背。
……
龙并不是第一次被弗兰克骑在身上。
上一次的时候，它还有些不乐意，但当时情况紧急，而且后来弗兰克在风中轻轻哼歌，那份奇异的气质和还算优美有趣的小调让它不再排斥这个除主人以外第二个坐到自己背上的摩尔。
当时正值春夏交接，庄园遇袭，瑞琪被弗兰克找到，因为来不及走，就让弗兰克和他一起骑龙赶回去。
狂风呼啸，运气不佳的是他们还遇到了下雨，云层在他们下面翻滚着，弗兰克原本只在盔甲里穿了件打底，现在冻得发抖，咬着牙才没有让牙齿打颤的声音传出来。
瑞琪好久之后回头见弗兰克嘴唇都冻紫了，才意识到他们体质之间的差距，但这里的氧气已经够稀薄了，不能上升到更暖和的地方。
瑞琪思索许久，最后决定尽量贴近地面飞行，并尽量让弗兰克贴在自己身上以保住身体核心的热量，但即使这样，在风吹雨淋之下，弗兰克还是发烧了。
“你一开始就该自己先赶路的，瑞琪团长。”
他烧得脸颊发红。
“我在这里等你。”
于是弗兰克就在那荒郊野岭里等了一整天。
瑞琪赶回来的时候，弗兰克已经退烧退得差不多，手里还在烤鱼。
地上还残留着雨水，阳光照耀在晶莹的大地和树叶上，潮湿的木柴撩起黑烟，烧得勉强，呛得弗兰克本就干渴沙哑的嗓子轻轻摩擦着咳嗽。
“你回来了，团长。”
弗兰克朝瑞琪笑，一边解释自己以为瑞琪会走很久才暂时在这里扎营的，一边穿回自己湿漉漉的盔甲，然后被瑞琪阻止了动作。
于是弗兰克裹着瑞琪特意带来的棉衣，再一次骑在了龙身上。
他的盔甲被瑞琪用包裹装好，原本干燥的包裹也就多了几分潮气，被瑞琪提在手上。
“麻烦团长了。”
……
风声在耳畔呼啸。
龙不是直升机或者蜂鸟，不能减慢到一定速度，更难以悬停，瑞琪隐隐约约听见弗兰克沙哑的嗓子好像在说什么，好像在唱歌，但并没有听太清。
被冻僵了的双手双脚被弗兰克尽力往身体中心靠，瑞琪这次注意到了，才后悔忘记了带靴子。
“你可以靠我更近一点，弗兰克。”
“啊，谢谢团长，不用了，没有很冷。”
瑞琪嗫嚅一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龙的速度已经不能更慢，来弗兰克这里瑞琪只花了小半天，带弗兰克回庄园却花了一整天的时间。
弗兰克从龙身上下来，再次对瑞琪道了谢，接过包裹，最后还大着胆子摸了摸龙的脖子，说了声辛苦你了，也谢谢你。
瑞琪那句“辛苦了”就卡在了喉咙里，刚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另有几位骑士过来，他们对瑞琪团长表达了憧憬和敬仰，瑞琪也回复了他们，然后看着他们拉走了弗兰克。
“代理团长，您的靴子呢？……算了，你赶快来，你的生日蛋糕我们都给您准备好了，就差您本人了！”
“都已经过了……现在大家都忙……”
“吃个蛋糕的时间还是有的嘛！”
“……好吧。”
……他们不知道瑞琪的听力很好。
噢，所以昨天是弗兰克的生日。
……
瑞琪不知道那天弗兰克唱的是不是荣耀之歌，弗兰克当时的声音虚弱又细小，和眼前的弗兰克截然不同。
但就在有些寒冷的风中，就在龙翼于云端起舞的时候，弗兰克的眼睛并不在瑞琪的后背，而是注意着远处的风景。
下过雨的空气湿润，沁凉的感受穿过弗兰克发潮的头发，开阔的视野和前所未有的风景教弗兰克心情开阔起来，于是即使在瑞琪团长身后，在高空中的龙背上，他还是没忍住架着破烂的嗓子唱起歌。
瑞琪想到这里，突然又笑起来。
“生日快乐，弗兰克。”
他看着对方有些凌乱的衣服头发，感受到自己似乎即将离开，最后说了一句话：
“祝你天天开心。”
“……嗯，我会的。”
下一棒：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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